張斌是我往來較多的文友,他寫作勤奮,文字常見諸報端。他的文字質樸生動,不惺惺作態(tài)、不無病呻吟,更不會在故步自封的小情調里對鏡自戀。經過多年磨礪,他的文字已經形成了自己的精神品相和文本風格。
《層疊的印象》是他的第三部散文集,分懷想、屐痕、行走及序跋四個小輯。在這四個小輯中,作者用真誠文字書寫生活百態(tài),探索人生意義。在這些恬靜閑適、激情飛揚的文字里,表達了他對人、對事物、對發(fā)展變化的大千世界的感受和認識。讀者在這些靈動和充滿哲思的語言文字中體味出生活的質感和冷暖,并隨著作者的筆形成了層層疊疊的生活印象。
這部散文集的整體內容無論借景抒情,或托物言志都有作者的個人思考和深邃發(fā)現(xiàn)。在作品《戈壁灘上的炊煙》一文中,我們看到作者通過炊煙這一意象,抒發(fā)了那揮之不去的鄉(xiāng)愁,但作者沒有大篇幅地直抒胸臆,而是通過時間、空間,地理位置的靈活切換,抒寫出自己對“炊煙”這一意象的親切感悟。在作者筆下,炊煙“像大地拋向天空的情絲,又像是一首斷斷續(xù)續(xù)、纏綿悱惻的情歌。有炊煙的時候,天空變得更加明亮、高遠;戈壁顯得更加幽靜、神秘,像一個癡情的漢子,沉浸在寂寞的思念之中。”最后,作者讓炊煙的指向更加明確。“炊煙,是離家最近的一條路,它總是縈繞在我的心頭,有了炊煙,我的鄉(xiāng)愁總會綠意蔥蘢、生機盎然,我的靈魂便有了歸屬。”在這里,作者讓炊煙升華為離家最近的一條路,一種靈魂的歸屬,這是精神的寄托,是鄉(xiāng)情最純粹的流露與無遮無攔的彰顯。
而在《欲問孤鴻向何處》一文中,作者開篇寫了“故鄉(xiāng)對于我來講,是一個十分沉重的話題。”因為作者生在新疆,長在陜西,分不清楚哪個地方是自己的故鄉(xiāng)。文章不斷地切換場景,明明夢中的是陜西的老鄉(xiāng),而背景卻是新疆的草原;或者夢中是新疆的同學卻一起在漢江上劃船。在虛與實的反復層疊中顯現(xiàn)出兩個故鄉(xiāng)印象的層疊,感嘆“欲問孤鴻向何處,不知身世自悠悠”。這還不夠,作者寫回到新疆,從住賓館想到在這里已沒有一個親人,夜半凍醒時思念女兒,生發(fā)了“很多時候,故鄉(xiāng),鄉(xiāng)愁,就是那些化不開的親情。”獨特的生活經歷,獨特的生活感受,才有他不同于他人對于鄉(xiāng)愁的理解。
作者在《后記》中寫道:“本書雖然是寫生活、寫小事、寫個人經歷,但也絕不是抒發(fā)一己情感、尺水興波,小事往往能見大。”《廚房變遷記》一文中寫家里廚房變遷,折射了社會發(fā)展的軌跡。《誰在崇山峻嶺間翱翔》一文中講了自己初回老家,走不了山路和如今坐車奔馳在四通八達的山路上的感受,反映出山區(qū)交通日新月異的變化。講述雖然都很具體,但意境卻很深遠。
張斌所寫生活中的小事,無論是對流年往事的追憶,對平淡生活的感悟,還是對故鄉(xiāng)風物的描摹,對人性人情的剖析,都充滿生活的質感和溫暖,形成了層層疊疊的印象,也引發(fā)了讀者的共鳴。從這個意義上講,此書是比較成功的,是可讀性很強的散文讀本。□葉柏成
責任編輯:白子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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