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云龍(1840-1901年),字雨田,山東省長山縣賈黃鄉(xiāng)丁家莊(今淄博市周村區(qū)南郊鎮(zhèn)清泉村)人,生于道光二十年(1840年)。他自幼讀書勤奮,課余不輟習武。同治十二年(1873年),考中舉人,同治十三年(1874年),考中進士,以知縣發(fā)陜西米脂縣即用。光緒元年到二十七年(1875-1901年),焦云龍歷任陜西米脂、三原、安康、富平、臨潼、咸寧等縣知事,綏德、商州知州,潼關廳撫民同知等職。光緒二十七年(1901年),在潼關廳撫民同知任上,在救災中“積勞成疾,卒于任所。”(《潼關縣新志·官師志》)
19世紀的華夏大地,多災多難嗎,地處大西北的陜西更是天災人禍不斷,干旱、冰雹等自然災害頻繁發(fā)生。光緒元年(1875年),35歲的焦云龍奉朝廷之命到米脂縣任職。地處陜北的米脂縣,縣名寓意雖好,但卻是旱情最重的地方。剛到陜西,現(xiàn)實給了焦云龍嚴峻考驗。
焦云龍在山東老家時曾遭受南匪之患,深知流民之害,深以為憂。他每日必親往一線視察災荒情況,了解災民生活,看到百姓垂死掙扎,心如刀絞。他在《米脂縣辦賑》詩中寫道:“天炎似火地如燒,四野禾苗并土焦。百吁上蒼無一應,徒嘔心血積盈瓢。”
有人向他諫言,于城隍廟中誠心祈雨,上蒼垂憐便會施以甘霖。他立刻動身前往,在廟中祈求數(shù)日,但天降雨僅一寸,對緩解旱情沒有多少裨益。
求雨的同時,焦云龍忙著籌款購置賑災物資。災年物資奇缺,上級賑災款遲遲未到,富戶又不愿捐納,焦云龍帶頭捐出600兩養(yǎng)廉銀,再聚集鄉(xiāng)紳,講明形勢利害,強令捐款捐糧。然后組織力量設點施飯或發(fā)放糧款,同時設立育嬰局,收容撫養(yǎng)饑民拋棄的嬰兒。
朝廷賑災款下發(fā)后,焦云龍把所籌災銀和朝廷的賑災款購得的口糧,全部分發(fā)到災民手中,米脂縣因災死亡人數(shù)大大減少。
光緒四年(1878年)春,米脂縣嚴峻的旱情得到緩解時,焦云龍調任三原縣。
三原縣地處關中平原,向來商業(yè)興盛,但經(jīng)過同治六年(1867年)清政府鎮(zhèn)壓回民起義和光緒三年(1877年)的特大旱災,千村薜荔,萬戶蕭疏,田園荒蕪,村舍為墟,百姓傷亡過半,野狼出沒為害。
履職三原,焦云龍通過消除狼患、招徠移民、抑制土地兼并、修復疏浚渠道、實行減稅等措施發(fā)展生產(chǎn),改善民生,使當?shù)匕傩斩冗^災荒,得以休養(yǎng)生息。
光緒二十六年(1900年),陜西又遭嚴重旱災,情況就像白居易詩中所寫:“三月無雨旱風起,麥苗不秀多黃死。九月降霜秋早寒,禾穗未熟皆青乾。”百姓賦稅沉重,饑寒交迫,朝不保夕。官員賑濟不力,餓殍載道,尸相枕藉。潼關是三省要道,周邊災民紛紛涌來,到處可見衣衫襤褸人。省府無計可施,只得再次起用善于賑災的60歲的焦云龍。
受命于危難之際的焦云龍,由商州再回潼關廳任撫民同知。到潼關后,他一邊號召富戶捐款捐糧,組織人力搭建粥棚施粥,一邊安排流民在附近崖頭下挖窯棲身。
這時,河南、山西及陜西各地災民涌進潼關,屬吏請示處理辦法。焦云龍說:“均屬饑民,何分彼此!”他安排在城內(nèi)金陵寺和各主要街道設立粥廠,舍飯放糧。并約法三章:米要淘凈,面要下足,飯要做熟。難民每人發(fā)銅錢20文。若有貪贓枉法者,依律治罪。
此后九個月,焦云龍一面籌措糧款,應酬因八國聯(lián)軍侵占北京而逃亡西安的慈禧太后、光緒皇帝以及絡繹不絕路過潼關的欽差大吏;一面親率臣僚放糧放錢,慰問災民,艱難地度過了災荒,全活百姓無數(shù)。
光緒二十七年(1901年)八月二十日,潼關廳災荒過后,霍亂流行。61歲的焦云龍,因積勞致疾,加上經(jīng)常接觸災民而感染瘟疫,驟逝于賑災任上。彌留之際,他將官吏召至榻前,口中念念不忘的仍是廣大災民。
焦云龍逝世的噩耗傳出,潼關全境震驚,士民戴孝,如喪考妣,捶胸頓足,巷號戶哭達旦。焦云龍的靈柩停于古城內(nèi)華佗廟中,老百姓日夜守護祭祀,來靈前哭吊者絡繹不絕,痛哭之聲不斷。《三原縣志》記載:“三原父老聞訊,步行數(shù)百里,哭倒于靈前。”華陰、洛南等縣以及鄰省山西、河南鄰縣的百姓,也連續(xù)十多天接踵而至,到潼關廳府衙吊唁。
焦云龍從米脂賑災開始,到潼關賑災“積勞成疾,卒于任所”,在陜?yōu)楣偾昂?7年。他勤政愛民,敢于擔當,為官清廉,政績卓著,尤其在賑災方面,表現(xiàn)出了非凡的膽識和卓越的才能,是近世一位罕見的循吏。□張喜龍
責任編輯:白子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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