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本報記者隨訪水電野外查勘工作者紀實
踏勘隊員行進在怒江支流玉曲匯河口吊橋上
目前,“中國夢·勞動美”主題宣傳活動正在全省工會系統(tǒng)蓬勃開展,本報今天刊登的《追夢踏勘路》就是把鏡頭對準一群心系“水電夢”、奔波在野外的“最美勞動者”,聚焦他們的工作、生活,謳歌他們不畏艱險、吃苦耐勞的可貴品質(zhì),從而在全社會形成崇尚勞動、尊重勞動者的良好氛圍。
該文的作者是本報資深攝影記者柳影,五月下旬他花費了一周時間,跟隨中國水電顧問集團西北勘測設計研究院查勘隊進入西藏,與他們同吃同住同工作,親身感受了野外查勘工作者的酸甜苦辣。《追夢踏勘路》可以說是本報繼去年推出《四訪青石崖》之后持續(xù)開展“走轉(zhuǎn)改”活動的又一篇力作。老記者深入一線、貼近職工的采訪作風,為年輕編采人員樹立了良好的榜樣。
有這樣一群人,數(shù)十年來,他們的足跡踏遍西北的黃土高原、青海高原、新疆天山南北的大漠戈壁,哪里有高山峽谷,有江河,哪里就有他們的足跡。黃河中上游的拉西瓦水電站、劉家峽水電站等十多座電站的相繼建設,如座座豐碑,記錄著他們?yōu)楣埠蛧娊ㄔO做出的豐功偉業(yè),他們就是中國水電顧問集團西北勘測設計研究院經(jīng)常進行野外查勘的工作者。新千年之后,當西北水電開發(fā)大部分完成后,他們的足跡轉(zhuǎn)向西南地區(qū),轉(zhuǎn)向水利資源豐富的西藏地區(qū)。他們用了十多年的時間,基本摸清了怒江、大渡河、雅魯藏布江流域等諸多河流的地形地貌、水文地質(zhì)、資源環(huán)境狀況,在藏區(qū)已查勘出的約一億千瓦的可開發(fā)水電裝機容量中,有三分之一是他們查勘完成的。其中一些項目已經(jīng)建成,為西藏經(jīng)濟建設和國家電力發(fā)展貢獻著力量。
他們以默默無聞、腳踏實地的奉獻精神,詮釋著勞動最美、勞動最光榮的豐富內(nèi)涵。為了更深入地認識他們、了解他們,記者利用一周時間,和他們一起走過帕隆藏布江大峽谷,這里有雅魯藏布江流量最大的一條支流。
一“出行完成踏勘任務,最擔心的一是路,二是天氣。”查勘隊隊長、西北院規(guī)劃分院總工王進學說。5月24日一大早,雨便下個不停,查勘隊從波密縣城出發(fā),雨時而大,時而小。這里的天氣與西藏其他地區(qū)截然不同,來自印度洋的暖濕氣流沿雅江大峽谷一路北上,在這兒形成熱帶雨林氣候,年降雨量近1000亳升。五月已開始進入雨季,查勘隊的3輛豐田吉普車緩慢通過318國道上的咽喉要塞——通麥大橋排龍?zhí)祀U區(qū)域,雨又大了。這里地勢險要,左邊為濤聲震耳的帕隆藏布江峽谷,峽谷深百米;右邊為刀劈般的巖石壁,塌方、泥石流、落石等頻發(fā),因此被司機、驢友稱為天險地帶。地質(zhì)條件極其復雜不穩(wěn)定,自通車后路況始終不佳、事故多發(fā)頻發(fā),路年年修、年年壞,原本狹窄的路面由于下雨和筑路施工,變得異常艱難,停停走走,走走停停。這段14公里長的卡脖子路,一般性的修修補補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,因此國家相關部門下決心花巨資開辟隧道新架橋梁。
避開這段“鬼見愁”的路,趕到拉月曲吊橋已是中午,由此便要步行,這里是通往踏勘目的地——通燈壩址的唯一道路,也是通往雅魯藏布江大峽谷大拐彎的主要道路。雨仍在下,隊長王進學決定暫緩上山,在此休息吃飯,等雨停了或小了再走。車上已準備好上山前的午餐——面餅、壓縮
餅干和榨菜。連日來午餐都是在途中的車上解決,今天因為雨大而不得不改變。此次踏勘為補充踏勘,是對已確定壩址的相關數(shù)據(jù)資料進行細化補充。踏勘隊共9人,除西北院專業(yè)技術人員外,另外3人是來自大唐發(fā)電雅江開發(fā)等各處的業(yè)主。冒雨上山,艱險的小道變得更加濕滑,身著雨衣或手持雨傘增加了不便,危險系數(shù)增大,緩緩等雨停,或者變更計劃改日天晴再上山,無疑是最佳選擇。
二下午三點,雨停上山,查勘隊伍終于出發(fā)了。過百米長的拉月曲河吊橋,進林蔭小道,前行約一公里,拉月曲河流入帕隆藏布江。路面開始為石頭鋪成,道寬一米,走著走著便成土路面,一會兒上坡,一會下坡,林中原本陰暗潮濕,雨后更加悶熱,工夫不大,眾人便不住擦汗脫衣服。(下轉(zhuǎn)二版)
碎石路面(上接一版)
王隊長告訴大家,盡量不要靠近道旁的野草樹葉,這里雖不是旱螞蝗的主要區(qū)域,但雨后這東西活動頻繁,要多加小心。伴著近在咫尺的帕隆江水陣陣拍岸的濤聲,隊伍緩慢地在峽谷中穿行,通燈壩址終于出現(xiàn)在眼前,正當眾人駐足觀看時,隊員小廉不幸被旱螞蝗蜇了,他的左手腕有一小黑點,開始出血,螞蝗已被打落在地。此時眾人大汗淋漓,顧不得對螞蝗的恐懼,忍不住脫去外衣。
旱螞蝗這東西鬼得很,喜陰不喜陽,一般躲在背陽的樹葉或草叢里,不易被發(fā)現(xiàn)。在雅江峽谷地帶,旱螞蝗有三種,對人危害較大的是“花螞蝗”,發(fā)現(xiàn)人畜時它會從樹葉或草從中跳出來,落在人身上,利用吸盤在皮膚上注入麻醉劑和血凝暫緩劑:麻醉劑會使人不易察覺;血凝暫緩劑會使血流不止,以便它充分吸食。
王隊長勸大家不必驚恐,這東西沒啥可怕的,發(fā)現(xiàn)了用手拍掉或是撒點鹽就行,出點血也不用擔心,不會有啥后果。有近30年野外踏勘作業(yè)經(jīng)驗的他,多次被蜇,其他隊員也一樣有過和旱螞蝗親密接觸的經(jīng)歷。被螞蝗蜇,從容對付而不懼怕,早已成了西北院隊員野外作業(yè)的一門必修課。
三如果說應付旱螞蝗是小兒科的話,那么面對在峽谷中穿行查勘等更大的危險則需要足夠的勇氣和毅力。亞熱帶雨林中與毒蛇不期而遇,是免不了的事。隊員們手持的登山杖,一方面是登山助手,另一方面便是為驅(qū)趕毒蛇。在狹窄的小道上,雜草過膝,有時根本就沒有路,需要自己開路。焦健已有20年野外工作經(jīng)驗,一年來西藏數(shù)十次,今年剛過5月,因工作需要就已來藏十多次。在帕隆大峪口、雅江大峪口,他多次遭遇毒蛇,也許是見得多了,他非但不躲避,反而用數(shù)碼相機拍攝記錄它們。“害怕沒用,還不如改變思路,欣賞它們,欣賞大自然的美好。”自進入峽谷,他隨身攜帶的相機和有拍攝功能的手機就沒停過,道旁的小草小花、巖石上的青苔、體態(tài)碩大的花蕊,都成了他拍攝記錄的對象。
前不久,在任務完成返回途中,老王與一頭體格健壯的雄性耗牛在林中相遇。傾刻間,耗牛怒不可遏,吼叫著朝他沖過來,老王頓時不知所措,愣在原處,隊友見狀大呼:“快脫掉外衣!快!”如夢初醒的他急忙脫下紅色外衣,不曾想里面的絨衣也是紅色,急中生智的他側(cè)身跑下小路,躲到一塊大巖石后面,這才躲過了一場橫禍。
四在藏南野外踏勘作業(yè),一項重要的基本功就是走路。踏勘的目的是到實地觀察、比較、選擇,收集水文、地質(zhì)、地形地貌、動植物等方面的數(shù)據(jù)資料,完成這項任務只有走,而且只能走。練就一副鐵腳板,以便穿行在大山峽谷密林深處,是每個隊員必須做到的。2006年5月,西北院組織了一次較大規(guī)模的查勘,利用40天對雅魯藏布江大峽谷、怒江中上游實施踏勘,行程萬里,初步摸清了兩江的基本情況,收獲頗豐。查勘隊隊長、院黨委副書記張現(xiàn)平,率領7名隊員沿江深入到雅江腹地大拐彎處,用3天的時間,來回行程80公里,完成了常人需4至5天才能完成的查勘。特別是行程的第3天,張隊長考慮到時間緊迫,返回時間由2天改為1天,即用1天時間走40公里。這位身高1.81米的關中漢子,性格剛強、善打硬仗,人送外號“拼命三郎”。當時,他從馬上摔下來,腰部已受傷。隊員們面面相覷,雖然提出反對意見,但是反對無效,隊長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頭。人是要有一種精神的,憑著這種
精神,他們用11個小時走出大峽谷。走到最后,行走變成機械運動,因為缺氧加上極度疲勞,一位體重90公斤的隊員落到隊伍后面,實在走不動倒在了小道上。螞蝗等小蟲的蜇咬已無力驅(qū)趕,自帶的食物和水早已耗盡,又饑又渴,萬般無奈,只好喝道旁巖石下的積水,采摘野草莓充饑。趕回出發(fā)地時,腳上已布滿大大小小十多個水泡。
憑著執(zhí)著的敬業(yè)精神和頑強的毅力,他們完成了連自己都無法想象的一日步行最高記錄,要知道這可是海拔3000多米的高原山中小路。
行路難。難就難在這里是高原,氧含量大約是內(nèi)陸的三分之二。在缺氧的狀態(tài)下行走工作,對每一位隊員,尤其是新隊員來說,無疑是最大的考驗。26歲的王群是搞地質(zhì)專業(yè)的,加盟西北院一年多。這位新手來藏區(qū)踏勘已有多次,憑著自己年輕身體素質(zhì)好,初期并不在乎缺氧,然而,他漸漸察覺到,僅憑年輕是遠遠不夠的。不久前,他跟隨老隊員在怒江中游的中壩址作業(yè)。那里坡大溝深,垂直落差七八百米之多,走在崎嶇的山路上,氣喘不止,稍走快點,感覺肺部膨脹得要爆炸。再看看老隊員,不緊不慢,但也臉色發(fā)紫,嘴唇發(fā)青,同樣是高原缺氧,他們卻極具忍耐力,這是一種精神、一種意志。在高原,老隊員同樣有氧不足的反應,但他們默默地忍受著、堅持著。年輕的王群看到了差距。
行路難,還表現(xiàn)在另一個方面——騎馬。在一些車進不去的地方,步行距離太遠,只有以馬代步。在高原山區(qū)騎馬,騎一會兒蠻新鮮,時間久了并不舒服。不少隊員都有從馬背上掉下來的經(jīng)歷,在平路上摔一下不打緊,如果在危險路段,一側(cè)是峭壁,一側(cè)為百米深的山澗,路寬不足一米,掉下去就會讓湍急的江水沖走。每遇此種路段,隊員都格外小心,膽小的會將頭轉(zhuǎn)向峭壁一側(cè),不敢向外張望。
在野外宿營,同樣是隊員的一項基本功。雨林又潮又濕,睡在自己攜帶的旅行帳篷里,被子同樣潮濕,一覺醒來,被子上面一層露水。為了防潮,隊員們也想了一些方法,在條件具備的情況下,拾一點干柴,睡前烤一烤。
踏勘途中,野營露宿,吃泡面、壓縮餅干,喝泉水、江水,難免會身體不適,時常拉肚子感冒,除了吃上幾片自備的藥物以外,只有忍耐堅持,工作不能耽誤,每個人有自己的專業(yè)分工,他人無法替代。“在野外,生病只能自己扛,別人幫不了,就是爬也要自己爬回來”,一位老隊員說。
諸如此類的吃住行,是物質(zhì)方面的,更加令人難以忍受的還是精神上的孤獨、寂寞。出門在外,最惦記的就是妻兒老小。思鄉(xiāng)思親的情愫,使遠在千里之外雪域高原的隊員,常常夜不能寐。幸好多數(shù)情況下能通電話,發(fā)短信,聊以自慰。在國與家、得與失的問題上,隊員們心胸坦蕩,舍小家,為大家,不辭辛苦,爭創(chuàng)一流,以野外追夢者的自我超越,自我奉獻,支撐起共和國水電事業(yè)的大廈。(柳影)
責任編輯:sxworke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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