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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記者采訪胡凌，腦子里總是不由涌出海明威《老人與海》里的那句名言：“一個人并不是生來就給打敗的，你盡可以消滅他，可就是打不敗他。”與小說中那位勇斗鯊魚的主人公桑提亞哥相同的，是本文的主人公胡凌同樣具有敢于挑戰(zhàn)命運的勇氣和精神，不同的是她在現(xiàn)實中成功地戰(zhàn)勝了一連串人生的厄運，演繹出一幕幕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生喜劇。
    春節(jié)前后，記者在韓城見到正在渭南澄城縣拍攝完電視劇《賴賬之后》匆匆趕來的胡凌。談起去年一年的成績，她不由喜上眉梢。去年她在《兒子、老子》、《女村長》、《生日》三部電視劇中擔任女主角，這三部劇完成后全在陜西電視臺“百家碎戲”播出，獲得一片好評；自己創(chuàng)作的20個短劇劇本，已經(jīng)賣出了13個。盡管每部劇本僅賣了六七百元，但她的生活費用總算有了著落；在辛苦忙碌之余，在夜深人靜之時，她不顧整日奔波勞累又在燈下執(zhí)筆開始以自己親身經(jīng)歷撰寫起長篇小說。這部暫定名為《司馬故里的女人》的小說，預計近30萬字，從去年10月開筆，是以第一人稱又是寫親身經(jīng)歷，如今已經(jīng)完成了大半，達16萬字。而且已由全國某著名出版社列入出版計劃，一家民營影視公司還答應準備改編為電視劇。
    看她這不凡業(yè)績，誰會想到這位不是任何科班出身的“民間影視明星”，不但出生在小城韓城市的鄉(xiāng)下，追尋她的人生軌跡，此前唯一的文化經(jīng)歷只是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曾經(jīng)在韓城象山中學宣傳隊、韓城故事調(diào)講團、城郊公社宣傳隊當過臨時演員。但她干什么都追求卓越。當教師成為龍門鎮(zhèn)上峪口村學校校長、市級教改能手，打球，打成韓城市教工女子乒乓球單打冠軍。再后來即使從市氮肥廠成為下崗工人，從小攤販、修鞋匠、清潔工、洗衣工、家政員、護工、保姆、計生干部，到如今奮斗為陜西電視臺“都市碎戲”的演員、短劇編導、劇本作家，這些相互之間反差極大的人生角色，她又都演繹得那么精彩。
    自己下崗，接著丈夫離世；為了三個孩子上學，她變賣了家里所有值錢的家什，并從曾經(jīng)的校長、縣團級干部的“官太太”淪為一名打掃廁所的清潔工，但她選擇了坦然面對。1991年，因為丈夫有病生活不能自理，胡凌為照顧家里從韓城下峪口礦第二子弟學校調(diào)到韓城氮肥廠。1997年3月3日，從該廠下崗，一月后長期染病臥床的丈夫，因突發(fā)心臟病去世，給她留下了一個破爛不堪的家和三個正在求學的孩子。
    丈夫去世后，因為沒有路費，遠在遼寧大連上大學的兒子不能回家奔喪。按照丈夫遺愿，要把他送回老家安葬。送丈夫上路的那天，廠里原計劃要派十來個人陪送，被胡凌謝絕了。原因很簡單，丈夫屈文韜17歲出門干革命，1969年從陜西省總工會下放到韓城，與胡凌攜手幾十年，這些年為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積蓄，她實在辦不起酒席招待幫忙的人和客人。
    草草辦完喪事回到了家，胡凌眼前一片茫然，景物依舊而人事全非。從丈夫1987年生病到1997年去世，長達十年之久的醫(yī)療費用開銷，不但早已把家里僅有的一點積蓄折騰完，3個孩子上學的學費也是東拼西湊的。此時，料理完丈夫的后事，家里的全部積蓄僅僅剩下200塊錢。清早出門，門衛(wèi)師傅遞給她一封信，打開一看是在大連上大學的兒子要生活費。無奈之下，她含著眼淚賣掉了家里的所有值錢的家什，包括和愛人積攢多年的絕版的“三元、五元”人民幣，整整湊夠500塊錢，先寄給兒子去應急生活。
    面對如此家境，對她來說，無疑是天塌地陷一般！兒子在大連交通大學讀大一，女兒在西莊中學讀高二，收養(yǎng)的孤兒在下峪口礦一子校讀小學二年級。一家人今后的路在何方？又該怎么辦？
    知情的廠領導，照顧她去廠里值班，每月工資70塊錢。可是值了幾天班，她發(fā)現(xiàn)這點錢又怎么能養(yǎng)活一家四口人？何況孩子上學都正在要花錢的節(jié)骨眼上。于是她又找到廠長，說能不能把她值班的時間調(diào)到晚上，干啥活都行，這樣她可以在白天再找點事情做。好心的廠長又安排她打掃衛(wèi)生，這個工作時間靈活些。全廠的清潔區(qū)，男女八個廁所，原來五個清潔工干的活現(xiàn)在她一人干，工資還是每月70塊錢。但她沒有畏懼和退縮，而是選擇欣然接受。
    為了尋找一條可靠的出路，她不在乎別人的譏諷、挖苦和另眼相待，毅然放下曾經(jīng)的光環(huán)和榮耀，從零起步學習修鞋的活計。雖然辛苦勞累，但她感覺忙碌是一種幸福，奔波是一種快樂。
    擺在面前的沒有一條退路可走，只有勇往直前。第二天，她先去鎮(zhèn)上批發(fā)了點兒童食品，拿到附近學校門口擺起小攤，早上十點去，下午兩點回，趁學生放學那陣兒掙點零花錢。可是擺了三天，學校門口另一家擺攤的攤主仗著是本村的關系，給她下令說：“明天再不要來啦！”她很生氣，反唇相譏：“來不來我自己說了算！”對方拿她沒辦法，第二天就采取各種歪辦法擠兌她，讓娃娃拿饃換本子、賒賬，最后擠兌的她再也干不成了。
    接下來該咋辦呀？1994年患半身不遂的她，至今左臂都沒有力量，現(xiàn)在家里沒錢，又沒有任何技能，三個上學的孩子還等著花錢和吃飯。為了尋找一個投資少、見效快、能立竿見影的項目，她騎著自行車，先后到附近的芝川鎮(zhèn)、西莊鎮(zhèn)、桑樹坪鎮(zhèn)等考察，最終選擇了修鞋。考慮到做這件事情，雖然卑微，卻是她力所能及的門路，家里有現(xiàn)成一輛自行車，出行不成問題。于是，她用一百來塊錢買了一臺舊補鞋機子和修鞋用的家具，拆了幾個舊皮包，在廠里的庫房找來一個包裝箱，一切準備停當，又從垃圾堆里找來幾雙爛鞋，在家里學著縫補。
    第二天清早，她準備出攤。吃早飯時，她還是沒有抑制住，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碗里落。想到眼前的日子和三個孩子在等著她掙錢養(yǎng)活，牙一咬，一跺腳，她就推著自行車出發(fā)了。她把裝著補鞋機子的箱子捆在車子后面，車頭上掛兩個用蛇皮袋子縫制的包，其中一個裝著補鞋用的工具，一個裝著吃的喝的。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副行頭，心里五味雜陳。她選擇先到離廠子最近的皂坡念村，找了個村里的商店門口支起了補鞋攤，這下子村子就像炸開了鍋。因為村里人認識她，周圍瞬間充滿了驚訝、譏諷、嘲笑、挖苦……聽到這些風言風語，她面紅耳赤，恨不能找個地縫鉆下去。
    碰巧來了幾個熟悉的人，她又是叫哥又是叫嫂的，求他們把不能穿的鞋拿來讓她修，并說是免費的。一聽說是免費的，于是有人拿來幾雙鞋讓她修。干活時跟前圍了一幫子人，她先挑會干的活干，碰到不會的活，就跑到鎮(zhèn)上向修鞋師傅請教，還有幾個熱心的大媽幫忙給她指點。一個月過后，已經(jīng)熟練掌握了修鞋的基本技能。
    轉(zhuǎn)村子修鞋的確是件很辛苦的差事，車子頭上掛兩個大包，一個包里裝剪子、刀子、皮子、鞋跟、鞋底，還有針頭線腦的東西，另一個包里裝吃的喝的，毛巾。夏天雖然熱點，但穿得少，騎自行車還能將就。但是天長得很，到了12點以后大多數(shù)人都睡午覺了，連巷子里的狗都不跑了，只有做生意的人在守著攤位。實在困得不行了，她就靠著墻根迷糊一會。
    有一天，她轉(zhuǎn)到龍門鎮(zhèn)的陽山莊村，在人群比較集中的學校門口擺起了修鞋攤。那里的學校老師與她都相互認識，原來都曾經(jīng)是同事，看見她修鞋,都用異樣眼光相待，有的既使在路上碰見也假裝沒看見，有的干脆說不認識，有的專門拿來難做的活來試探她。經(jīng)過她的手，一雙雙破鞋“化腐朽為神奇”，他們馬上心悅誠服了。第一天她就掙了四十塊錢，高興的她回家一路唱著歌。以后不管別人怎么議論，她全都當作耳邊風，一個心眼只為掙錢，供孩子上學。“我用勞動換來財富，有什么丟人的？”她說。
    后來，她發(fā)現(xiàn)這個村子附近開了好多選礦廠，外來務工的人多，使她修鞋的生意還比較可觀，比起轉(zhuǎn)村子到處跑著修鞋強多了，而且人還輕松。于是，這個地方就成為她一個固定的營生地盤了。在接下來的日子里，她又把縫紉機搬到街上，修完了鞋，就縫鞋墊，還有裁褲邊、換拉鎖、補衣服。
    為了多掙些錢補貼家用，拾糞、掏糞、賣糞；拾破鞋、修破鞋、賣舊鞋、賣鞋墊，她不計較角色的美丑……過年僅僅四袋元宵，一斤半肉，但全家仍其樂融融。
    有一天，那個村里有個小老板讓她訂做五雙鞋墊，做好后要她送到他的選礦廠。在去那個選礦廠送鞋墊的路上，她發(fā)現(xiàn)山上到處是人糞，且都已風干。第二天，她拿了大蛇皮袋子，戴上手套，撿拾人糞，連著撿拾了五天，整整裝了五袋子，且每袋以三十塊錢的價格很快就賣出去了。買她干糞的農(nóng)民高興地說：“現(xiàn)在的人都下不了這苦，其實這比化肥好得多。”孩子放暑假期間，她領著兒女把學校廁所的大糞一勺一勺裝進專門拉糞的橡皮袋子里，三天灌了十六袋，每袋以三十元的價格被搶購一空。
    冬天到了，為了節(jié)省錢，她把廠里發(fā)給她的蜂窩煤拉到街上賣了，然后在蜂窩煤廠再買些，又用架子車拉到街上再賣，如此反復做，掙點差價。而她家里取暖用的則是在國道旁掃的煤灰。1998年的一天，在招商區(qū)趕集。為了多賣幾雙鞋墊，她早上七點出攤，開始蹲著剪鞋墊，后來單腿跪著剪，最后雙腿跪著剪，一直忙到天黑，收攤后坐悶罐子火車回家，才感覺餓了，可又想不起來今天吃得啥？到后來才想起還是頭天下午兩點吃過飯。
    轉(zhuǎn)眼到了臘月二十，農(nóng)民工都放假回去了，村子的人也忙著殺豬宰羊，打掃房子準備過年，而她還在從城里購進地毯，拿到招商區(qū)剪鞋墊。為防白天忙不過來影響生意，晚上回到家里又繼續(xù)剪鞋墊，一雙雙用皮筋套起來。
    強烈的家庭責任感，使她渾身有使不完的勁。就這樣，在那年她一直忙到大年三十下午五點，才收了攤，買了點菜，四袋元宵，一斤半肉，回家準備給孩子做年夜飯。她高興地算了算賬，在臘月的最后十天就掙了兩千塊錢。按捺不住內(nèi)心的高興，她順口給兒女說了一首打油詩：千難萬險奈我何，辦法總比困難多，翻過高山是平地，又苦又累樂呵呵。
    盡管在這年的大年初一全家人沒有新衣服穿，沒有像樣的飯菜，但孩子和她一起在逆境中仍能笑對人生，令周圍人贊嘆不已。
    在嫁女與棄兒的困難中，她選擇了忍辱負重；在母親與女兒的角色中，她選擇了一肩雙挑；兒女們的爭氣和優(yōu)秀，不僅再次安慰了她，還為她增添了更多生活和創(chuàng)業(yè)的力量。1998年女兒考上浙江大學，兒子在大連交通大學讀大三，自己收養(yǎng)的孤兒上了小學四年級。9月份孩子們開學，要拿出一大筆學費才能送孩子們?nèi)ド蠈W，她急得團團轉(zhuǎn)，又無計可施。有人出點子說，給她女兒找個婆家供她上學，被她一口回絕了；又有人出點子，讓她把收養(yǎng)的孤兒送回到他家族。可她送回給家族里，沒人愿意撫養(yǎng)，孩子晚上在街上流浪時被巡邏警察又送回到她家，哭著給她說：“媽媽，我不要好吃的，你不要把我送走。”她抱著孩子痛哭了一場。
    為了給孩子們湊學費，她跑遍韓城市的大街小巷，只要能掛上名的親戚朋友都去找。進東家出西家，好多次借錢被人攆出門。她說，當時那段時間，她顧不得羞辱，顧不得臉面，顧不得人格尊嚴，只要能讓孩子們按時上學，就是屎盆子、尿盆子扣到她頭上也會不在乎。最后，經(jīng)過東拼西湊總算讓孩子們?nèi)缙陂_學了。
    兒女們懂事爭氣，盡量為她分擔憂愁。孩子在她的影響下，從小愛學習，愛勞動，從不挑吃不挑穿，從上小學一年級上到六年級，沒吃過五分錢一個冰棍。兒子在大學讀書期間，利用星期天當家教、賣家用電器，連續(xù)兩年獲得獎學金。女兒上大學期間，假期白天站柜臺，晚上兩班家教，連續(xù)三年獲得獎學金，并擔任了學生會干部。
    她時常給孩子們講：“不論生活的道路上有多少災和難，你們始終要和我一個節(jié)拍，站直，別趴下！”
    在這期間，她還有八十歲的老父親患病臥床，而她則像一臺永不停歇的機器不分晝夜運轉(zhuǎn)，只有刮風下雨出不了攤時，才有時間去看望父親。她給父親買床上用的海綿墊、被子、褥子。父親眼睛不好，她給買了臺雙卡錄音機。為了聯(lián)系說話方便，她給父親安裝了電話……買藥，給零花錢。每當她忙里偷閑去看望父親，父親總是拉著她的手，盯著她看，不舍得她離開，想讓她在身邊多呆一會。2001年，兒子大學畢業(yè)順利找到工作，她卻病倒了，診斷為腦梗塞，口眼歪斜，不會說話。她只好將修鞋攤收起先看病。針灸了十多天，病情稍微有所好轉(zhuǎn)，她又到龍門鎮(zhèn)的一戶人家當起了保姆，隨后又到下峪口礦伺候一個八十歲的胡大爺，又到信息部當家政員幫人打掃房間。再過了兩個月，感覺身體好了些，又到焦碳廠篩焦沫。
    一個偶然的機會，她當上了“天下第一難事”的計生員，在家庭和工作雙重困難之間，她既演繹了一場感人至深的家庭生活故事，又樹立了全市計生工作的一塊樣板。
    胡凌是個肯動腦子的人，一直在尋找可以揚長避短繼續(xù)發(fā)揮特長的門路。有一天，她在街上發(fā)現(xiàn)鎮(zhèn)政府門口貼了個啟示，市計生局招聘社區(qū)專干。她報了名，主管領導說讓她回家等著。期間，病情稍微好點，她就又去出攤，過了三個月，鎮(zhèn)上突然通知她到市里參加考試。筆試過關了，接著是面試，一位副局長問她：你有什么能力和把握干好這個工作？她說：憑我的一片愛心，一片耐心，一片熱心，加上我多年的基層工作經(jīng)驗，我一定能勝任此項工作。就這樣，她很順利地通過了考試，成了一名社區(qū)專干。因此，她收拾了修鞋攤子，干起了被譽為“天下第一難事”的計生工作。
    而原計劃給社區(qū)招聘三個人，結果只招聘了她一個人。也就是說三個人的活要她一個人干，而且計生局每月給她的工資360塊錢，三四個月才發(fā)一次，還只發(fā)百分之七十的工資，剩余工資到年底考核合格后再補發(fā)。為了補貼家用，利用業(yè)余時間，她又到附近的醫(yī)院當護工，給小煤窯受傷的外地工人端大小便、洗衣服、買飯，抽空批發(fā)些香皂，轉(zhuǎn)村子賣，總想多掙點錢，供養(yǎng)還在上學的孩子。
    業(yè)余時間的充分利用，并沒有影響到她連續(xù)四年被評為“計生工作標兵”，所管轄的龍門鎮(zhèn)豐裕路社區(qū)被市計生局命名為“示范社區(qū)”，禹門大街被命名為“流動人口示范街”，而且歷次考核各項指標均為百分之百。由于她工作出色，2006年6月9日，市計生局專門為她發(fā)了一期簡報，贊揚她在家庭演繹了一場感人至深的情感故事，又在計生戰(zhàn)線上樹立了一個樣板，并號召全市計生工作人員向她學習。
    重拾理想，她迅速成了當?shù)匮菟嚾σ晃幻�人，并把都市碎戲演員、短劇編導、劇本作家等新的角色形象，演繹得那么精彩和令人鼓舞。如此，她的身上再度縈繞了許多美麗的光環(huán)。
    正當她把計生工作干得別有一番生面時，2006年冬天的一個偶然，一位原來當老師的同事介紹她到西安去做演員。當她來到西安，那部原準備讓她演一個老太太角色的劇本因為資金不到位而作罷。為了骨子里熱愛的事業(yè)，她毅然辭去了計生工作，到西安做了一個“都市碎戲”演員。
    憑著她的天分和悟性，她在多個劇中成功塑造了好多性格各異的角色。比如：《一無所有》中潑辣的四嬸；《一張字據(jù)》中當家的二姑；《鉆石密碼》中從國外回來的劉英；《我是收破爛的》中樸實的三狗媳婦；《廖西安當官》中步履蹣跚的老大娘；《酒鬼死后》中酒鬼的老婆月蘭；《你這個壽娃》中可憐的大媽等等。
    但是，在滾滾經(jīng)濟大潮中，她也吃了不少虧，上了不少當。今天這個影視公司要交培訓費，明天那個公司要交報名費。而且要想演個好角色，有好多人去給導演和老板送禮，有的甚至還被“潛規(guī)則”出賣自己的肉體。雖然說這些在演藝圈已見怪不怪，可對于胡凌來說，卻無法接受。這時，她又一次病倒了，口眼歪斜，不會說話，手腳麻木，只好回家養(yǎng)病。
    為了能另搭爐灶，在家她一邊養(yǎng)病一邊寫起了劇本。從未寫過劇本的她，先后試寫了十來個劇本，竟一炮打響，當年就有三個劇本被拍攝，并在陜西電視臺播出。其中她在自己的劇本《后媽》中扮演的“后媽”，當年參加陜西電視臺主辦的西北 DV 大賽，就獲得“最佳女主角獎”。
    當時，其它參賽的作品全出自大學專業(yè)學生和老師之手，幾十個評委也全是大學的專業(yè)老師。在人際關系協(xié)調(diào)方面，只要她能想到的，人家就已經(jīng)做到了。當主持人大聲宣布她獲得“最佳女主角獎”的時候，全場雷鳴般的掌聲響起。當她表示要把所得獎金全部捐出去時，全場再次為她歡呼吶喊，掌聲又一次雷動。
    評委給她的頒獎詞是：胡凌，以她至情至性的本色表演，徹底顛覆了“后媽”的概念。一個普通的農(nóng)村婦女，擁有博大的胸懷和堅韌的精神，她以平凡的生命和無私的奉獻，溫暖了這個寒冷的冬天。
    她的獲獎感言是：我是個下崗工人，我是農(nóng)民的娃，能有今天我知足啦！我戰(zhàn)勝了苦難，我就是生活的強者，我給人們帶來歡樂，我就是生活的強者。2009年7月，她收養(yǎng)的孤兒考入了陜西中醫(yī)學院，金城辦關工委給她送了“關愛楷模”的牌匾，并為她披紅戴花。同時，陜西風采、百度網(wǎng)、渭南電視臺、渭南日報、韓城電視臺等媒體先后報道了她生活和創(chuàng)業(yè)的諸多事跡；去年由中國文史出版社出版的《名人與韓城》一書，又將她的事跡編入其中；作為“下崗再就業(yè)典范”，她的相關檔案已被韓城市檔案館收藏。韓城電視臺、渭南電視臺以她的事跡為題材還拍了專題片。去年她還被渭南師范學院請上大學講壇，為即將走向社會的大學生們講述了她自強不息的奮斗人生，博得了師生熱烈掌聲。
    如今，胡凌的兒子、女兒都分別有了待遇優(yōu)厚的工作，收養(yǎng)的兒子也從大學畢業(yè)。而她主演的多個“都市碎戲”，先后在陜西一臺、二臺播放后，獲得一片叫好聲，并使她成為了陜西“碎戲”界的一顆明星。面對以后，她說，今年由于要帶孫子，她的任務又加了一層。當務之急是趕緊將手里的這部長篇小說寫完，交給出版社；夏季還有幾部戲還等著她演出。今后要繼續(xù)編好劇，演好戲，把更多的歡笑帶給喜歡她的電視觀眾，也為下崗工人樹立一面永不言敗的旗幟。
    文/本報首席記者郝振宇
    圖/江月